《辽西军旗红》邢坚成著|(epub+azw3+mobi+pdf)电子书下载

图书名称:《辽西军旗红》

【作 者】邢坚成著
【页 数】 147
【出版社】 杭州: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 2019.11
【ISBN号】978-7-5178-3559-2
【价 格】58.00
【分 类】传记文学-中国-当代
【参考文献】 邢坚成著. 辽西军旗红. 杭州: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 2019.11.

图书封面:

图书目录:

《辽西军旗红》内容提要:

本书是作者的军旅生涯回忆录。1975年,正值青春年华的作者,怀着一腔热血,从温州文成县加入了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部队的一员。遥远的东北,冰天雪地,环境之恶劣,条件之艰苦,不仅超乎人的意料,更是远远超出每个南方兵的忍耐极限,作者以从没有过的坚毅,义无反顾地坚守自己的理念不动摇,在新兵连三个月之久的紧张训练中,取得了优异成绩,并获得一次书面嘉奖。后来,作者被分配到了警卫连,成了一名穿空军制服的步兵。作者在训练上很刻苦,半年多时间就担任了班长,并先后获得“特等射手”“投弹能手”“刺杀标兵”称号。复员后,作者夜里经常梦到军营、战友。部队养成的习惯烙印之深,常体现在人生的日常行为上,岁月无法让其消退,作者便是通过这部回忆录,记录了难忘的军旅岁月。

《辽西军旗红》内容试读

一、人伍

指导员王太玉的双臂有力地挥动着,时而短促时而舒缓,在90名新兵面前舞出一种艺术,舞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雄伟的井冈山

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

胸腔发出的声音,年轻有力,感染着在场的每个人。原来沉寂破旧的车站由此注满了青春活力,气氛欢快得令人激动。

这一幕发生在1976年2月24日的上午,发生在温州市文成县城的汽车站。锣鼓惊天动地,口号声此起彼伏,南方早春的阳光,热烈执着地亲吻着我们的脸庞,令这群穿着棉衣棉裤、头戴大棉帽的新兵,个个汗流浃背,满脸油光闪亮。队列中的个别人开始抓耳挠腮,不时推拉着头上的帽子。王指导员在众老百姓近距离的观察中,充分展示了部队政工干部的风采,留下接兵部队的良好形象。在做完动员报告后,命令队伍解散,让新兵与送行的家人做最后道别,十分钟后准时上车开拔。

为数不多的青涩少女夹杂在人堆中,一律的女便军服,不变的羊角辫,羞答答地闪动在人群背后,从缝隙中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略带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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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孔,肤肌细嫩如出水芙蓉,即使小资产阶级的美学观在严肃的大环境下一片肃杀,也决难掩饰江南少女风情万种的姣美如画。这些自称是同学或亲戚的姑娘,不敢写在脸上的内心真实是送别自己即将远行的白马王子,或尚未表露有待日后再续情缘的心仪男人。新兵中,唯独有一

个是结过婚的,姓季,来自大峃区金炉公社。季姓战友的妻子个子不高外地人,不光结实也还大方,充满电影中妻子送郎上前线的激情,真实得如同《柳堡的故事》。而这老兄有些胆怯,目光游离,始终与女人保持

一定的距离。此刻,他或许想到更多的是自己是一名战士而不是一个丈夫

军纪的严肃,肩上的使命,在他脸上刻出冰霜一片。

西

父母亲与我的一群兄弟,伫立于离车稍远的一处不显眼的墙角,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一阵大头皮鞋与地面叩击的“啪啪”声响,将我送到家

人面前。头上用红绸扎着一对冲天羊角辫的四岁外甥女,平日最喜欢我抱,爱骑在舅舅脖子上大呼小叫,如今见到一身戎装的我,竟是莫名的陌生和惊恐,缩着身子直往外婆怀里钻…

一家子围在一起没有更多的话。父亲邢福庄,当年是稽烊公社书记。

54岁的他,苍老精瘦,背微驼着,半秃的脑顶终年戴着一顶劣质的呢帽,

帽檐下一双深陷的眼睛,闪动着鹰一般的锐利目光。我从小就害怕这双

眼睛,一直到20岁还是不敢正视。这位1946年入党,1949年担任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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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乡长的工农干部,对党的事业有着布尔什维克百分之百的赤诚。“文化大革命”时,仅读过半年私塾、放羊娃出身的父亲,在这汹涌如洪流的运动中,战战兢兢,无所适从,既不知道怎样做又不知道怎样说。1967年,时任石烊公社书记的父亲被造反派戴上高帽,挂着名字上打着红叉的木牌,站在台上接受批判。12岁的我瞒着母亲,从五里外的石垟林场跑到批斗现场,躲在一堆柴禾旁,盯着被两名大汉按着头的父亲,当时的场景和父亲不卑不亢的声音至今我都忘不了。

屈辱的日子,无法躲避的现实,父亲曾想到过辞职,重拾篾匠旧业远离这泥潭、旋涡。在与母亲的谈话中,甚至直截了当地提到要了断生命,彻底终结这场梦魇。但父亲自然知道这种行为将带来的后果,也放心不下七个六至十四岁的儿女。在那以“英雄母亲”为自豪的年代,我拥有一个姐姐六个兄弟的族群,名字一律打上共和国的烙印。姐姐建华,我与孪生哥哥为建文、建成(人伍后改为坚成),其余兄弟分别是建林、建军(后改为建忠)、建平,以至于1962年生了六弟,恰逢困难时期,已经没有可建设的名字好取了,姑且就叫碎平。“碎”字在文成方言中代表“小”的意思,言下之义是“建平之弟”或“小建平”,委实是有点委屈六弟了。兄弟中属我长得壮实,壮实的孩子自然能吃,每每用餐引发兄弟们的“抗议”。不仅如此,我还是个十足的淘气鬼。今天掏鸟窝踩了张家的屋顶瓦片,明日捉迷藏打破了李家孩子的脑袋…各种形式的告状,令陷入政治泥

潭中遭受灭顶之灾的父亲怒不可遏,长期积蓄在内心的压抑、愤懑,终于在儿子身上找到了发泄,棍棒、耳光,在我身上留下青紫一片。十岁出头的我,倔强得很,从不求饶,也不痛哭,咬牙忍受,或者一头跑出家门…父亲在我心上留下的是威严冷酷,我幼小的内心一直抗拒着父亲。1975年的冬季,插队已满两年的我,以那个年代一米七男子标准身高的赳赳体格,通过了所有的应征体检。一向不怎么把我当一回事的父亲,认真找我谈了一次话,意思是说东北太远、太冷、太艰苦,要我慎重考虑。我说已经考虑好了,谁也阻拦不了我当兵的决心。那个年月,交通滞后,信息闭塞,东北这个陌生的地方,给人的印象是远隔千山万水的冰天雪地,家人对这未知世界的担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集合的哨声骤然响起,十分钟的告别时间已到。王指导员那嘶哑的东北口音在催促新兵上车:“集合,动作快点!”

我急急朝前走了几步,身后是小弟的哭声:“再也见不着成哥了…”“乌鸦嘴!”父亲怒吼了一句。

小弟原本是无意的,表达的是哥哥去当兵再也不可能天天相见了,而亲人分离最忌讳的就是这些词不达意的表述,小弟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成哥再也不会与我们一起了…突然间,我有了一种悲壮!这种悲壮,有类似经历的人,常会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诗句来形容诀别的心情。当年太子丹与高渐离在易水旁送荆柯赴秦,荆柯附着高渐离的击筑,唱出了这首悲壮的《易水歌》,铸就几千年经久不衰的英雄绝唱。此刻,我感到更多的是责任,一种说不清的责任,沉重得令人室息。我转过头,母亲和众兄弟在不断抹泪,父亲朝我挥挥手,清晰可见他眼里那层薄薄的泪花。我第一次发现父亲那令人生畏的目光里,透出的是如山的父爱。

车头扎着大红花的客车,沿着蜿蜒而下的飞云江,在狭窄的砂石公路上不急不慢地行驶着。两岸青山,一江碧水,更有竹筏扁舟顺流而下。车窗外,一两簇早开的杜鹃花,在悬崖上探出火红的小脑袋,于微风中

摇曳出百态千姿。家乡美丽的山水,任何文学家的语言,画家的彩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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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贴切描述出她的如诗如画,哪怕是万分之一。我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种深深的眷恋让我双眼湿润。

这年的新兵总数为176名。其中分配到驻扎吉林通化地区柳河县航空兵第16师的86人,来自西坑、南田、玉壶、大出镇;分配到航空兵第

11师辽宁阜新场站的90人,来自黄坦、珊溪、出口、大出区。新兵中插队知青共12人。第16师的有刘海岳、盛立、赵江南、张士茂、郁翎,他们都出自一个知青点一下烊公社小林场。第11师的有赵汉荣、刘玉明、周国光、白云、陈方信、包延龄、邢坚成,分别来自黄坦、大峃樟台、出口包山底知青点。以上人员都是七三届毕业的“文革”首届高中生,

同为1973年插队的同批次知青。抑或是读书期间的体育锻炼原因,大部

分知青兵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陈方信、赵汉荣略矮一些,也有一米

六七。那时的征兵条件很宽松。一些来自农村的兵员,身高在一米五五至一米六五之间,有的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一当然,英雄不问出身,报

国不分贵贱;但是,知青兵凭借身体素质的优势,大部分都成了路上的临时新兵班长。

1973年高中毕业生,除了极个别应届生因特殊原因留城外,其余吃

商品粮的干部子弟,没有半点理由地全部到农村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

农的再教育。当时的政策有两种方式可供选择:一是插场:二是插队。插

场的拿工资,享受所在林场或农场职工同等待遇;插队的拿工分。相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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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插场比插队有生活上的优势。遵照父命,我扛着铺盖,还有一把5斤重的锄头,回到了祖祖辈辈的出生地一王宅公社新龙大队。广阔天地并没有诗般的浪漫,让牛粪的气味熏跑你脑中的小资产阶级思想,让身的泥巴证实你缩短了与贫下中农的距离。煮饭洗衣、种菜喂鸡,任何事都必须亲力亲为。不要幻想因为你的稚嫩有人怜悯你,接受教育要触及灵魂深处才能脱胎换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方能降大任于斯人也。何谓“大任”?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社会主义国之栋梁!成立于1972年下半年的文成县知青工作办公室,是统领全县知青的首脑机关,也是知青聚会的欢乐场所。这几间如今是“文成县共青团委员会”的办公室,每一块空间都曾刻录下昔日知青太多的欢声笑语。主持工作的办公室副主任陈荣松,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瑞安人,黝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一身热火朝天的革命干劲。陈副主任没有半点架子,与知青打成一片,是个好大哥,可惜自我入伍后再也没有见过他。1975年,我作为全县优秀知青之一,赴温州参加地区“知青工作座谈会”,文成与会知青共5人,会后还拍合影照以示留念。其中下垟小林场的郑黎明后为浙江省交通厅副厅长,出口包山底的胡雄健为某大学教授,唯一的女知青、来自黄坦严本知青点的贺筱禾,大学毕业后先是被省某公司派驻美国为商务代表,后下海经商,最终成就了亿万家业…这些都是后话。其实,每个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人都知道,被太多政治色彩渲染的知识青年上山

下乡运动,是有争议的。知青们内心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就是参与到另一个更恢宏更神圣的群体中去。当兵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保家卫国,守护红色江山,决心之坚决、目标之宏大、理由之充分,无可挑剔…

黄坦区严本知青刘玉明成了接兵部队的新宠。他有个很好的父亲,这位1939年在苏北老家入伍的四野营长,从东北一路打到海南,1958年转业在文成安了家,是个地地道道的“南下干部”。因此,拿现在的时髦说法,刘玉明是个“新文成人”,与本地干部子弟在地域文化的认知和传承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茁壮”成长。刘玉明有一张典型的圆脸,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看不出特别之处,倒是有一口整整齐齐、白得发亮的好牙齿,这样的好牙齿并不多见。除了继承父亲膀宽腰圆的剽悍,他那一米七八的个头,在球类竞技中的出类拔萃,更是令人瞩目,同龄人无法望其项背。突出政治的年代,京剧样板戏是必看的剧目,看久了不管认字不认字的都能吼上几段,遇上地方娶妻嫁女,以至满街皆闻“临行喝妈一碗酒”的高亢京腔韵味。文化的空前匮乏,让各种球类比赛乘势兴起,占据了生活的不少空间,这就给了尽管文化课成绩平平,但体育天赋惊人的刘玉明有了充分表演的舞台。高中读书期间,他能代表县队的最高水平,作为主力参与市县的各类比赛。20岁那年,以令人折服的球艺当上了文成县篮球队队长、排球队队长。每次县里举行球类赛事活动,县城灯光球场人山人海、欢声雷动。刘玉明潇洒的上篮姿势、果敢的抢断、精准的跳投,引来了观众无数的掌声:其中,又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他拍红了手掌…某种意义上讲,刘玉明是个名人,是体育成全了他这个名人。接兵部队临时党支部书记,“一号首长”王太玉,将他列为优质兵源,视为至宝。前不久,一支拉练部队经过文成,短训期间,与接兵部队打了一场篮球友谊赛。“文革”期间,举行球赛无非有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相互交流增进友谊:二是展示各自的体育竞技水平,制造政治影响力。接兵部队由临时抽调的干部组成,纯属“乌合之众”,碍于面子,硬着头皮仓促上阵,在对方严密防守和凌厉攻势中,窘相百出。危急时刻,已通过入伍政审的刘玉明被王指导员推进球场,担负起救场重任。他左奔右突、横冲直撞,给接兵部队挣回不少面子,最后尽管接兵部队输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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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玉明却赢了,赢得了所有接兵千部对他的刮目相看,赢得了所有新兵无法企求的自豪…此刻的他与我并排坐着,身后是分为两个班的黄坦区18名应征入伍新兵,刘玉明为一班长,我为二班长。车窗外的阳光照在他写满笑意的脸上,灿然如霞。

辽西军旗红

二、“长河”号运兵船

“长河”号是艘大客轮。

坚成

温州安澜亭码头,这艘通体银白的巨无霸,在晨曦中展示着自身的庞

大和神秘,引来新兵们的阵阵惊叹。浊浪翻滚的瓯江不时将远处的波涛送

到堤岸,很有气势的溅击声,渲染着她的波澜壮阔。航道的航标灯,由近

至远,将江面点缀得星星点点,橘黄色的灯光,柔和得可爱。目光放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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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于江心屿高处的千年古塔依稀可见,犹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我们是凌晨四点离开市军人中转站招待所,第一个抵达安澜亭的新兵连。随着天亮,聚集在码头的新兵越来越多。后来才知道,空二军所属部队在温州、丽水两个地区共征新兵一个团,约为一千人。“长河”号作为运兵船,担负着从温州到大连港的兵员运送任务。由于温州的特殊地理位置,既无火车,更无飞机,水路是维系外界的唯一通道。所有的外出人员不分贵贱,全都拥挤在充斥着柴油、汗渍、烂鱼咸鲞味及轰鸣的机器声、嘈杂的人语声相互交织的船舱里,或躺或坐,经受二十多小时的颠簸抵达上海十六铺码头,然后乘坐火车去全国各地。这些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来往于温沪两地的轮船,它的安全曾牵扯过多少码头上送迎亲人的心绪…

在甲板上我遇到了刘海岳。他是空16师接的兵。因是驻吉林的部队,穿戴得比我们更厚重,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1964年,我就和海岳认识,而且还同住过一个院子。他父亲是大尉参谋转业,一口浓重的河南话,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威严得很。那时,我父亲是西坑公社社长,刘海岳的父亲是西坑供销社书记,彼此都熟悉。少年的刘海岳个子不高,准确地表达是“发育迟缓”:浓眉下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出无比的机灵,尤其是一张嘴巴,功夫上乘,从不服输。譬如我们小孩嫌鸭叫得难听,特别是公鸭,认为是全地球最令人讨厌的禽类声音,他说完全错误,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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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