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京,旧京》范若丁著|(epub+azw3+mobi+pdf)电子书下载

图书名称:《旧京,旧京》

【作 者】范若丁著
【页 数】 385
【出版社】 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 2019.03
【ISBN号】978-7-5057-4524-7
【价 格】58.00
【分 类】长篇小说-中国-当代
【参考文献】 范若丁著. 旧京,旧京. 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2019.03.

图书封面:

图书目录:

《旧京,旧京》内容提要:

小说以作者青少年时代在开封的一段生活为背景,描写了中原古都中一条小街以及活跃其间的各色人物在风云变幻的历史转折时期的生存状态与命运浮沉。作者以他散文家惯常的方式叙述,没有中心人物,也没有连续的故事情节,用凝练而又抒情的笔触记录了一个单纯少年对小街及其间众生的独特观察和细腻感受。抗日战争胜利后,经受过八年战争苦况的旧京小油坊街居民们期望着和平生活的到来,和平也好像理所当然地即将叩响每扇门窗。但是,内战随即爆发,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革命浪潮急遽地席卷全国,当然也席卷了这座古城和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街。小街的居民们由期盼到失落又由失落到期盼,和平的梦破碎了,革命又带来了新的梦……小街上各色人物-政客、将军、贵妇人、交际花、饭店老板、牧师、教师、学生、女佣、裁缝、商贩、黄包车夫、挑水的和淘粪的等等,无论贵贱贫富,一律躲不过时代雷电的袭击,在时代转承的旋涡中共同承受着命运的悲欢和日常的甘苦。

《旧京,旧京》内容试读

老街

正午,我来到这条街上。在一个杨花似雪的季节,这里没有杨花,也没有过去的风沙,风沙正吹在我的记忆中。

这条街太苍老了。它显得比我还要苍老。

五十几年过去了,它确实是苍老了,苍老得令我几乎认不出它来。

五十多年对它说来可能不算什么,它可能已经过无数个五十多年了。在它残破的皱褶里,留下了无数个五十多年风霜雕琢的痕迹;但对我说来,五十多年几乎是一个生命的整部历史。

我从一个叫“州桥”的地方,辨识出一个狭窄灰暗、被岁月尘封的街口。

它在州桥旁边,而如今我的双脚正站在州桥上,但这里并没有桥。

说到底,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桥,没有河,只有一个地名,据最新出版的报纸说,这里还有一些被考古学家刚发现的“遗存”。

许多年以前,这里确曾有过一座桥一一座很有名气的桥。

001

许许多多的人在桥上来来往往地走过,或者站立桥头看看京城的繁华,听听漕船的桨橹。“两岸夹歌楼,明月光相射”,这座桥是这座城池的盛景之一,也记述了这座城池的兴衰嬗变。

我当然没有见过这座桥。五十多年前,这里原是一条马路,每逢我从这里走过,感觉却是走在桥上,桥的一边是现实,桥的那边则是被称作历史的人与物。

这座旧京,曾经繁华过,神圣过,喧嚣过,也多次沉沦过。那是名副其实的沉沦,在无数次战火与黄水中沉沦。

在灰烬与泥沙中,我依稀听到过不安分的夷门小吏侯嬴,坐在信陵君赶的马车上招摇过市的车轮声:孟子与梁惠王的对答声:刘武梁园宴客的唱和声:隋堤烟柳下纤夫的呻吟声

在灰烬与泥沙中,我朦胧看到了下令大开九门,不设一兵,祈神御敌,却在道坛上被他的“首都市市长”缚与金兀术的宋徽宗:决开黄河欲淹李自成兵马不成而淹毙数十万市民的明福王:因查禁鸦片、抗击英寇而被加以“误国病民,办理不善”罪名发配伊犁,中途奉旨修复黄河决口工程的林则徐;当然,还有在黄河两岸与日寇搏杀的千百万英雄好汉…

风烟飘过,给我留下的只有五十多年前的记忆

不能说这座城市没有变化,但我所要寻找的那条街一小油坊街,却像一块化石,沉积在岁月的尘土中,埋藏在不知哪个角落里了。

从州桥向南走一百步,到了一个街口。若不是路侧粉蚀的砖墙上挂着的那块锈迹斑驳的街牌,我怎么也认不出这条街来。依然是一条土路,但路面上的一层砂石已经剥落而去,布满凹凸不平的黑泥与水洼;不少老门楼仍在,但已被残断的红砖或杂物所堵塞,失去大门的功能,成了住室或小店;老门楼里挤满了低矮而杂乱的小屋,看不到一个庭院;临街残留着一些防震棚一般的

002

肮脏的临建物,它是那样的难看,使你想不出它的用处,仿佛只是为占据一点路面罢了;荒凉的黑瓦顶上,摇晃着散乱的瓦松,瓦松间突然露出几块机制红瓦,像给一件件破衣打上的一个个补丁。灰暗,即使满街阳光,街道两旁也是一片灰暗,并且只有这

一种色调;在没有风的天气,到处是一片灰尘。这条街真正是太苍老了。

我由东而西,沿街而行。奇怪的是,在这条只是慢慢苍老而没有新奇变化的街上,在这条我最熟悉的、记忆中千万次走过的街上,找不到我过去的住所,找不到我的庭院,找不到我刻有印记的老门楼。

我一直走到街西口靠近包府坑的地方,这里有座小庙。令人纳闷的是,在这条没有一座新建筑的街上,唯独这座小庙是新建的。从粉白的墙壁和青灰色的砖瓦上看,这座庙大约刚刚完工。这座庙有三间坐西向东的正房和南北各两间厢房,一个小院,一个黑漆院门,院中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

过去,这里就有一座小庙,是土地庙,但也设有别的神位,敬奉街上人认为需要敬奉的其他神灵。

我走进这座散发着石灰气味的新庙,正房迎门设了一张黑漆供桌,神坛上有一尊五颜六色的神胎,这神胎也是新塑的,有的地方的颜料尚未干透,显出不匀称的渍痕。供桌旁搁一张粗糙宽大的长板凳,一头略高的斜面上布满斧凿留下的疤印,显然,这是哪个在此干过活的木工尚未搬走的木工凳。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长凳上,老者靠近供桌,微闭双目养神,但一只玻璃球样的眼珠总是半睁着。他身躯臃肿,像一个巨大的肉团压在吱吱作响的木凳上。少者坐在老者身边,年龄大约只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单薄,面色微黑,却有几分秀气。

我跨进房门时,那个肥胖的老头不知是无力抬起肥大的眼泡

003

还是已经睡着,没有睁一下眼睛;只有那少年看了看我。我问:“这是什么神?”

老人不语,不动,少年看了老人一眼,答道:“土地爷。”“他是谁?”我用下巴指了指又似睡去的老人,问那少年。“你问他。”少年笑笑。

我走前两步,把脸凑近老人问:“您是这里的庙祝吧?”老人微微摇摇头,硕大而木然的脸盘上,隐隐荡起一层难以觉察的笑纹。忽然,我看到挤在他颊下赘肉中的一颗深青色的瘊子,向上跳了几跳,瘊子上的几根淡黄色的长毛,颤抖着。

我不觉一惊,联想起年代久远的一个人。“您是车老板?”老人又摇了摇头。

“那您是谁?”我惊疑地直视着他。

老人恼怒了,“我是这里的土地一土地爷!”我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土地爷不是在供桌上吗?”“废话!你就说有什么事吧。”

“土地爷,这庙是新盖的吧?”我为了缓和土地爷对我的不满,便讨好地问。

“这里除了那尊滴漏,全是新的。”他指指左边一个铜制的庞然大物,“大炼钢铁那年,它自己沉到包府坑里,破‘四旧’那年,它又沉了下去,所以这庙里的东西,只有它逃过了劫难。”

“这就是打更人计时用的更漏吧?”我仔细听听“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它是日子!”

“土地爷,我想问问很早以前,在这条街上住过的一户人家和他们的街坊。”

“我早知道,你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土地不无得意地哼哼着,推推坐在他身边的少年。

004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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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